算是作一點注記吧。讀當代作者的書有時候就這點有趣:可以看到作者對現代一些現象的觀點,不能說感同身受,就是看到時會會心一笑。
其實找到這本書時有點訝異,總覺寫這書的傢伙應該作古了吧!只是刻板印象。看到書皮上的摘句提到世貿中心,讓我不由得驚訝:原來他還活著?!扉頁一翻開,才知道'All Flowers Are Dying'是Block 2005年的超新的作品。
看一個不停在寫作的作者持續寫同一人物時,有意思的地方在於,可以看著該人物的變化,與New York城市景緻的變換。這又讓我想到上次看到一集CSI:NY講找到一具陳封20多年的屍體,具有天份的筆下速寫與一本小書,紀錄的也是被大城市吞噬的迷惘少年...
但這又說遠了。
我只是對書裡提到有關CSI的對話,與據此延伸而來的科技與人性有點玩味。
「......你知道那個有關鑑識科的電視影集嗎?後來又有一套在Miami的版本,不過沒那麼好。原始版很棒,不過我得說,我真希望那個影集停播。」
「因為它會提供人們構想嗎?」
「不,那些瘋子本來就存在,根本不必你提供他們構想。他們光靠自己就能想出一大堆主意來。那個影集真正的影響,是讓他們很難被抓到。裡頭會教他們不要犯哪些錯。」
「老兄,我敢說影集"CSI犯罪現場"播出時,監獄裡的每台電視機都在收看,我敢說那些操他媽的傢伙乖乖坐在電視機前筆記。」
有時看當代作者就是這點有趣。
'All Flowers Are Dying'我覺得可以用來做對高科技犯罪偵察的一個反問,因為它就是在講一個絕頂小心的連續犯罪者,如何藉由所謂不可推翻的決定性證據來嫁禍於無辜的人,甚至將之送上死刑台。(我真的無法想像那種全然啞口無言、任何人都視你為可怕的怪物,原本平凡的生活一夕間變天,就為了一件我從來沒做過的事,而且還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處心機慮地陷害,最後被迫結束生命,並且在不知道的情況下,邀請那個真正的兇手親眼看你痛苦的死亡,那種內心深刻的折磨我真不敢想像。)
其實我認為Block代表的偵探小說作家點出了在電視影像中所無法表達的部份,就是當中身為'人'詭譎莫測的部份。因為CSI純然地強調那些我始終搞不清楚的高科技檢測儀器,每次探員們只要將那些分析報告往桌上一丟,犯人就只得投降。( I guess that's why I like NCIS more than CSI...)
但是世界遠比此更複雜,當有心人存心想要栽贓,還怕偷不到你的DNA來搞倒你嗎?書裡還有一個對電腦的嘲諷:即使用電腦繪圖模擬出犯人樣貌,伊蓮還是選擇找傳統的犯罪繪圖專家用手重新素描一張,最後官方撤回前者改用後者。因為
「即使沒看到本人,我也知道這張比較像。你知道我怎麼曉得的嗎?因為你從這張畫感覺得出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。」
看了之後我才清理出那部份我始終覺得對CSI不太滿意的地方在哪,不只是因為NCIS的團隊互動比較好玩或僅僅一次專注於一個case;而是包括了CSI探員在辦案時,有時候忘了他們處理的對象是個人。一切太標準化作業程序了:屍體 > 搜證(挾毛髮) > 分析(丟進溶劑裡晃) > 將報告丟到犯人面前 > 啞口無言。
所以我要說:這就是文字存在的意義啊!將那些無話可說的高科技讓給視覺影像去表現吧!偵探小說要做的是讓'人'的角色發揮到極限。
總言之,看到這書又讓我覺得連書寫者也透過文字在做心靈沉澱。我沒想到Block還在寫書,而又那麼巧2005的新作將時光的流逝寫入。基本上寫作者都會將角色的時代固定以便寫作,不!應說背景通常不會如此強烈且鮮明地滲入角色的特性之中。
Block筆下我目前只愛Matthew Scudder,除外Buglar像半調子的亞森羅蘋、Even Tanner是個無聊的美國版的007。同時Block的筆法和風格全然迥異於Agatha Christie,讓我認識到不只東西方寫者的歧異,就連西方偵探間也有不同的典型,無論在出發點或內容上。
我一直想要釐清其中的差異,東西方以及西方作家之間。但如果要寫,又是另一段時間。
'All Flowers Are Dying'就當是讓我明白書寫與影像間的距離吧!